薛之谦很红,薛之谦很忙,不过薛之谦再红再忙也会接受《上海电视》周刊专访,为了十年来在这本杂志上读到他报道的老朋友,为了他心心念念的新唱片《初学者》。
不过,薛之谦叫大家不要买他的唱片。但是薛之谦又希望每个人都听他的歌。
这也不奇怪,因为薛之谦本就是个分裂的人,他的身上能分裂出很多个薛之谦:演员、主持人、老板、段子手……当然,归根结底,是歌手,音乐人的薛之谦。
这篇采访里的薛之谦,依然是不怎么搞笑的
收到薛之谦新唱片《初学者》后就想约他采访。但又知道他现在很忙很忙,忙到已经没时间回家、没时间好好睡觉、没时间写段子……
后来碰到他,是在乔任梁的追思会上。那是一个怎么也不适合做访问的场合。离场路上,与薛之谦同车,他一直忿忿网络暴力对早逝好友的摧残,也深深理解乔被抑郁折磨的痛苦。
次日,薛之谦在上海做《初学者》的新歌演唱会,歌迷挤满云峰剧院,薛之谦在台上不期然说出自己也抑郁到“想过跳楼”的惊人之语。
很多人问我:你接触薛之谦这些年,他究竟多搞笑?
很奇怪,我怎么不觉得薛之谦特别搞笑呢?或者,他是一个有幽默感的人,但浑身段子,那不是真正的薛之谦。
这些年,从选秀成名到闯荡江湖,他是个敏感、细腻的人,有野心,又努力,和这一切互为支撑的,是他的音乐……
幸而,还是约到了薛之谦做访问,在他各个城市转场的路上,在他刚刚因为心脏痛看过了医生之后。不过,如果你想看一篇段子横飞的专访,大概会失望了。这篇采访里的薛之谦……依然是不怎么搞笑的。
心脏发痛,为此他抽空看了医生
首先,请感受一下薛之谦做本刊专访这两天的日程吧——前一晚在上海参加音乐节演出,次日大早飞北京,彩排、网络直播,晚上在鸟巢《中国新歌声》电视直播中亮相。由于当晚他的节目演完比预计时间早,当下改机票离开北京飞长沙……
最近他在长沙拍戏,与李小璐、TFBOYS合作电视剧《我们的少年时代》。“痛苦啊,这是我第一次像模像样演男一号,戏份很重,所以很辛苦,没什么睡觉的时间。”薛之谦说。
最辛苦的时候每天只有四小时休息时间,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周,引致心脏发痛,为此他在飞北京工作前抽空看了医生。
“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,植物性神经紊乱而已。”世人看薛之谦都是开心果,谁知道他已“植物性神经紊乱”,尽管他说起来都是轻描淡写,“而已”。
他日《我们的少年时代》这部带着喜剧画风的电视剧出街,谁又能想到活蹦乱跳的男主角薛之谦为了它,每晚提前背台词,不满意的剧本自己修改,累到需要看医生?
在这样的工作强度下,他出了新唱片。《初学者》,歌手始终是薛之谦身为艺人的“本位”,他因音乐入行,因音乐成名,现在奔波着四面开花,也是为了音乐……
有态度的人,骨子里喜欢摇滚
和他聊新唱片里的歌。
“用《初学者》做唱片名字,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,就是十首歌曲挑一首做了主打。《初学者》批判现在一些人的感情观,有些人为了钱啥都做。我想,对于那些厌弃了感情的人,这首歌是很有意义的。”
《初学者》跟当下流行于世的薛之谦金曲不同,它是摇滚曲风。“其实摇滚是我一直很想做的风格,因为我是一个对生活有态度的人。我不会扑进去全面做摇滚,我不适合,但从我写歌写段子下笔应该看得出我会喜欢摇滚,我是有批判精神的。”
薛之谦用招牌式的夸张语言证明自己的摇滚喜好,“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欢的摇滚乐队是二手玫瑰。现在相当相当相当喜爱的是万能青年旅店,他们的《杀死那个石家庄人》很爱听,我骨子里是喜欢摇滚的。”
薛之谦的摇滚一面还体现在他叫歌迷不要买他的唱片这件事上。“这是我一贯的作风,反正你们也听到我的歌了,我也不靠这个赚钱,能不买就不要买了。再说了,每张唱片我到手版税也就一块钱。”这时的薛之谦二手玫瑰上身。
他一边叫歌迷不要买,一边心心念念再忙也要发唱片,那是他的“心魔”。以前唱片公司不给他发唱片的机会,朝思暮想都想发,现在有条件可以发了,还不发个痛快?
那首《花儿和少年》,貌似跟综艺节目同名,但其实和节目丝毫没有联系。写好了曲,拿给作词人文雅填词,文雅就填出这首和电视节目撞名的词。
当时他还问:会不会被误解和节目有关?文雅说不会。文雅是薛合作过的填词人,薛之谦欣赏她、信任她,就没什么多话。这倒也很薛之谦。
至于《我好像在哪见过你》,薛说并不是简单的“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,噢,在梦里……”那意思,它的背后是有一些纠结情节的。两个本来相爱的人,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,后来他们在公共场合偶遇了,心底的感触说不出口,千言万语化作人前一句“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”,那是他们俩之间才懂的暗号。
多少的心酸苦痛感触,都在不言中,是有故事的人才会听懂的歌。
曾抑郁严重,至今睡眠仍是问题
《初学者》收录四首新歌,其余是发布过的歌曲。对于新歌哪首会红哪首不会他自己也不做预计,就像《演员》走红,真是预料之外。“
《演员》和《绅士》一起发出来,我更看好《绅士》。因为《演员》旋律也不规整,整首歌没有断点,在我自己看好的歌里排名怎么也在第七八位,但它就是红了。”薛之谦说,“到现在也没想明白,反正现在是唱得吐了,唱到想死。”
“想吐想死”——这种语言和综艺节目里他夸张的搞笑不同,是自然的薛之幽默,他在批判自己的时候舍得痛下狠手。
他就是亦庄亦谐的,说他在搞笑和深情之间切换,他说:“其实我也不是一个深情的人,我只是细腻。搞笑是我的工作任务,对我来说实质性的帮助也有,冲着钱,生活,当成维持人气的办法。但我就把它当成我的爱好,我不管搞笑一万次也好,只要我唱歌,一首歌把你带回来,告诉你我是一个歌手,不是一个草包,这件事很重要!”
上一秒还在幽默的他,这一秒又很严肃了。
“其实我很害怕红得莫名其妙,我希望红得实至名归。”他说,“反正靠女朋友红这种事我就做不出来,还是留给愿意去干的人干吧。”
说谁呢?!!!
又口不择言了吧。早前自曝抑郁一说已让小歌迷担心得比他还睡不着觉了。不过,他的初衷却只是引起大众对“抑郁症”的正确认识和重视。
“我真的曾经抑郁很严重,花了三年时间慢慢调整。严重时每天吃安眠药,脱发很严重,我因此看过心理医生。后来,自己去做生意,渐渐调整过来。”薛之谦说,然后叹了一句,“我调整了,不表示每个孩子都能调整过来。”
他用“孩子”这个词让人心里一惊。他是孩子,他也是孩子,其实社会人心底脆弱的一面都是个孩子,只是大家都意识不到,包括当事人自己。
难得薛之谦是可以勇敢剖白自己的艺人,“我以前红过,是偶像派,但根基不稳,很快掉下来。心里想你怎么就过气了呢?原因又不在我,但我使不上力。那种感觉就像在和一个人扳手腕,你不能动弹,很痛苦。”
走出抑郁症,最终他感谢自己,“是我最后决定靠自己好好活一次”。
只是睡眠依然是问题。没时间睡,有时间又睡不着。
大概从十年前第一次采访薛之谦就听他说睡眠不好,家里窗帘几层厚,睡觉时卧室不能见一点光,住酒店经常把床垫搬下来找舒服的方位助睡……“现在能让我躺下去睡7小时就好了。”这是薛之谦最近的小目标。
而目标也会调整,比如之前一直很想做免费演唱会,“歌手开演唱会让喜欢的人来免费听,那会是很帅的事!”
但是现在想法变了,因为做过两场,观众席上爆满,官方一张门票都没卖过,门口黄牛却捏着门票卖得比收费演唱会还贵,贵到天际。他第一次免费演唱会时,听到有歌迷是花了六千块进来的而大怒。“那不是适得其反坑了歌迷了吗!
好吧,一样都是花钱,我希望她只花了六百。就还是收费吧,请大家通过正规渠道购票。”于是,薛之谦明年巡演还是会收费来做,但具体怎么经营能回馈到多年支持的歌迷则还要再想——为此,老薛又要失眠了……
总之睡觉、休息,旅游,这些平常人能做的,他以前也能做的事,现在都很奢侈。在看的剧本就有五六个,巡演既已在准备,唱片又在筹划,工作日程表已经密密麻麻写到了2017年4月。工作很多,推掉的更多。
终于感受到什么叫红,但……
“我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红。但这真是我想要的生活吗?我还在思考。”薛之谦因无解而惆怅。
但转念他又意气风发了:“我要在中国人心里形成一个印象,薛之谦出的每首歌我都要听!我要做中国的超级歌手,我给自己的时间是三年!要让每个人都心服口服!”
“在综艺里我可以做小丑,但在歌手里绝不做LOW咖。”薛之谦用这句话来结束整个采访,“就是这句话。”他强调了一遍这句话。
会用这句话做这篇访问的标题,因为这代表了2016年此时此刻的薛之谦的想法。
他辛苦他惆怅他痛苦他犹疑,但归根到底他享受也沉浸其中并还有更远大目标……他是2016年华语乐坛最红的歌手。
编辑 制作/Doh
关注视典 乐享生活
投稿邮箱
shmzgb@163.com
▼
微信公众号:视典长按左侧二维码关注